终于得空,可以把一直想写下来的文字付诸键盘。每年的六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月,多少考生及家长,社会为了这一天辛苦期盼了多少年,每年的高考作文及难易程度,高考状元出处都成了同事及社会关心的话题,想想,参加高考离我竟然有整整二十年了,前几天,在高三微信群里找到了昔日的同桌加了好友,在班级群里感慨毕业二十年了,思绪颇多,今天,又翻出了二十年前的毕业后我写的的几篇小文及高三日记,往事一幕幕回忆在脑海了……原来,我高中都毕业二十年了……
1999年的夏天,经历小升初失败的我(那时全市5%抽考,我们六个小学的拔尖学生集中在一起弄了个所谓的重点班,以进城念初中为目标,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考试,才去莆田进行最后一次小升初考试,发挥彻底失常)在老家初中念了三年中学,以多出二中招生线4分的中考分数有幸被那年扩招的莆田二中录取为一名高中学生,首次进城开始了求学生涯。
记得是堂哥带我去高一报名的,那时的二中,还是在城区的梅山脚下,依然记得大门那金色校名是卢嘉锡题写的,校门简单又不失庄重,刚进校门,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真大啊,堂哥带我顺利报了名,交了学费,带我去了宿舍,现在想想,当年的条件多么简陋,那是一栋两层楼的带瓦片屋顶的宿舍,我们班级二十四个男生同住在一个宿舍内,床是木头的,很粗大,每张床上住两个人,跟我同床的叫廖宁,初中就是二中的学生的,后来因为犯错误,被学校开除了,很是可惜,有时候,他会带当时还在厦门厦华足球队踢球的好友回宿舍睡觉,于是一张床就挤下了三个人睡。那时的宿舍没有卫生间,半夜要上厕所只能开门去公共露天厕所方便,没有洗漱台,每天全楼栋上百名男生共用一个露天水池,洗脸刷牙洗衣服洗澡全部在露天搞定,正好那时宿舍就在水池边上,夏天的每个晚上,晚自习下课后水池边是最热闹的,一群光膀子的男生穿着短裤,拿脸盆直接从水池里舀水,一盆一盆往身上倒,哗啦啦的水声会持续熄灯时间,洗完澡,需要躲到宿舍门后面去换上内裤,条件就是这么简陋。关于宿舍,还记得晚熄灯后,仍有一些同学会拿着书本,在露天厕所门口昏暗的路灯下继续念书学习,我自己有没有这样念过,好像没有任何印象,那应该就是没有了。印象最深的是高一时的班长林国辉,因刚军训时就发下了书本,他就趁着军训期间没上课就每天在厕所门口的灯光下把数学课本看了好几章了,不愧是学霸级人物,记得他的座位号应该是前6号。高一刚开始,大家基本上还是自带饭盒炊饭吃,每人床上或床下会放置着一袋20斤的大米,每次自己淘米,然后用绳子把饭盒绑好了放到炊柜里,还要记得是放在哪个炊柜里,放学了得马上去拿,晚去了需要在上百个饭盒中慢慢去找,因为饭盒会时不时被先找的人放到别的地方乃至放别的柜子里,也不时会有人因找不到自己的饭盒而抱怨骂人,最后只能自掏腰包去窗口买饭吃,等再买了饭盒时会在食堂的某个角落看到自己以前的饭盒。冬天,洗澡需要去学校公共澡堂去,每个月学校会发一些开水票,每个月每人30张,一张一毛面额,可以凭票一张打一瓶开水或一次凭20张小小的开水票就可以洗一次澡,于是,很多同学就把衣服都带澡堂里一并洗了再出来。那年,新的宿舍楼还在施工中,高一年段的全部女生是集中在食堂三楼的临时宿舍生活的,想想,几百人一起生活在一起,是怎样的一番景象,现在想想,高一时的宿舍生活环境是那三年最艰苦的
高一宿舍生活,还有一件事印象比较深刻。那年921,台湾发生了大地震,莆田也有波及,那是第一次对地震有了直观的感觉,记得第二天晚自习回宿舍,看到莆田学院(那时还叫兴化大学)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一打听,原来是市民谣传会再来地震,都不敢回家睡觉,全部跑到莆田学院空旷的操场上去了,不少人还带来草席之类的准备外面过夜,于是,同学中也马上传开了,不少同学也拿草席去操场准备过夜了,也有同学开玩笑说是最后一夜了,后来,同学们都被赶回来了,说是谣传不可信,舍管把宿舍大门关了,但紧张的气氛仍在,同学们一直到很晚才入睡,但是出现了一个习惯的现象,睡在上铺的同学全部跑下铺来睡觉了,一个下铺上竖躺着三四个青春期少年,依稀到很晚时候,宿舍外面还有同学在聊天,估计是没睡觉的。次日,一切安好,只记得在科技楼上实验课,来了一次余震,震感还挺强烈的…….
刚入学,全校18个班级,我被分到了16班,最后的第18班是特长生班,练体育的,画画的,学音乐的,一个个高大威猛或者气质翩翩。一入学学校就已经编好了座位号,那是按中考成绩直接编的,座位号一号是本班录取分数最高的,我们班一号是一个小个子,坐第一排,南日人,数学化学特别拔尖,人也调皮,我天天说南日岛人天天吃鱼因此那么聪明,再看班级其他的几个南日人,也都是很厉害的角色,如陈智勇,还有高三班级的学霸级人物张碧婷,都是来自南日岛,我到现在还对南日岛人读书怀着佩服的心境。全班70多号人,从36、7号后都不是直接录取进来的,我的座位号是32号,成绩居中。班级里有很多人是初中就在二中念书考上高中的,对于我们初次进城的小白来说,他们就是老资历了,他们刚入学已经有一个小团体了,依稀记得当时班级里的国仙、谐波等刚入学就经常一起去踢足球了。
还记得,高一时的入学临时班主任是物理老师魏阳清,刚开始教的是力学,会跟我们讲杨振宁、李政道,乡下的我才第一次知道了这两位伟大的科学家;化学老师是当时的副校长郭德栩,每次上课提着一个木篮子,里面装着化学课用到的各类化学实验用品,那时他还分管学校建设,记得有一次上课上到一半时被施工方电话打断,告诉我们说国防电缆被施工方挖到了,我才知道原来国防光缆挖到是要坐牢的;语文老师叫方熹红,戴着一副精致的眼镜,每周第一节课会按座位号叫一个同学上台去演讲,还记得轮到我时,那天很早就去了教室,拿着稿子又念了很多遍,每周会让我们写一篇文章上交批改,主题自己定,于是我才知道我们班翁文斌的文采,简直就是鲁迅体在世;数学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刚开始教的课程是sina,cos,tg,ctg等,历史老师是谢国珍,是班主任,他儿子也跟我们同龄,是某年的乒乓球赛冠军,我曾经现场看过比赛,果然厉害,高考时,谢老师也跟许多的家长一样,每一场都能在考生等待区看到他默默地等待着儿子进去出来,印象很深刻;政治老师是15班的班主任曾加华,上课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是缕当年的三七开的长发,当年他是保卫科科长,政教处付主任,现在已经是二中的校长了,再在新闻媒体上看到他,已经是平头,人也苍老了很多,但愿他能带领二中再创更大的辉煌。其他几门课的老师印象模糊了,记不清了。
那个时候,二中的校长是朱金先老校长,人长得魁梧,声音沙哑洪亮,今天百度了一下,原来他是1999年5月份新就任校长的,我们应该是他就任校长收的第一批学生了,现在很多人谈到他,都说他治校严谨,对老师对学生严格,他任校长的那几年二中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记得每天早上晨操,集合的广播一放,就是他的声音早操时间已到,同学们赶紧起床准备做操了,然后才是集合号,高中三年,风雨无阻,听同学们说那时他也没车,每天都是打摩的来的学校,然后叫我们早起做操,除了广播叫早外,他还会站在操场旁,大声呵斥速度慢的同学快点,于是不时会出现晚出操的同学躲着他走的情况。高中三年,对老校长的最深刻印象就是早操的严格。可惜,几年前的春节,老校长已经离世了。
高一入学的必修课是军训,那时不像现在可以穿上迷彩服,都是大家自己穿上一件白色衣服,白色鞋子,戴上一顶学校发的遮阳帽,进行为期7天的军训生涯,具体的情节已不记得了,印象最深的是教官是8710部队的,有一次因为下雨天,就在教室里给我们讲他的故事,知道了他曾参加过98抗洪救灾,多次轻伤不下火线;教我们怎样认识肩章,给我们讲部队生活,很有感染力,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
高一时候,开始上计算机课,那时还没有WINDOW系统,仍是DOS当道,记得电脑登录口令是LOGIN开头的,对于我这没摸过电脑的人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键盘的二十六个字母的指法都不会,更何况还要学习打字,排版,记得每周一节科技课我没有一次顺利完成作业的,很多时候都是同学帮忙完成的。那时交计算机的老师是全校唯一的科技人,叫戴建滨,现在已经是全市名师工作室带头人,是二中科技处主任了。那个时候,电脑是稀奇物品,除了学校实验室,学校家里几乎很少看到,更何况摸上,后来,一直忙于学习,高二高三也没上科技课,一直到高考毕业,我才再次摸上了电脑,那时的我,连鼠标双击都不会。
但是,也有部分同学,已经乘上了科技的列车。1999年,腾讯QQ上线,就已经有同学申请上了QQ号,会趁着学校晚自习停电的契机爬墙出去上网吧找网友聊天 了,他们回来会互相聊着今天找了什么人聊天,聊些什么内容,更多的是聊自己又把网名改成了什么了,记得高一同桌林增煌就曾取过类似库克船长的网名,那时的我,是一个好好学生,对一切外来事物不感兴趣,我的第一个QQ号还是几年后念大学时林东涵花5元钱在福师大买的送给我的,一直用到现在,期间也曾被盗号过,虽然现在不怎么用得上。高中三年,没上过一次网吧,唯一的一次还是高考结束的7月8号晚,一批好友去了同学何冠励家开的网吧里通宵过夜,看了几部电影,发现自己连鼠标双击都不会,而同学们已经流利玩起了游戏了,印象特别深刻,人跟人的差距,原来从那时起就是这样拉开的。
高一时,也曾参加了长这么大以来的唯一的一次公开审判大会,那一次,法院在体育场召开宣判大会,几个犯罪嫌疑人被五花大绑,押解的武警戴着口罩,两人押着一个站在卡车上,整个年级的学生都去参加了,全市各行各业各个单位都有人去参加了,犯罪嫌疑人犯下了死刑的罪名,被当场宣判死刑押赴刑场,宣判后,立即有罪犯摊了,也有罪犯破口大骂,更多的是家属的哭泣,印象尤为深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政治教育课吧,后来,大概是因为人权人文因素,再也没有这种公开审判大会吧。
刚念高一,周末好像也是有补课的,大概是怕大家周末没上课出校门到处跑,学校会在周末包场电影让大家组团去看,记得一般都是在税校的电影院或者四中的西湖电影院,那个时候还没有商业大片,放的都是一些老式的片子,具体的片子一部都没印象了,大都是安排在下午场,全年段学生可以自由去影院看电影,然后回校吃饭自习,也算是周末福利吧。记得后来,就移到学校图书馆操场的露天电影了,都是没有补课的周六晚上放的电影,大家想看就看,不想看的可以去教室自习,还记得一直到高三,尽管老师没有明说,但大家还是会偷跑出去看电影,一旦看到班主任黄赛琴的身影,立马飞奔回教室装作上晚自习,那跑的速度……
除了学校组织放电影,记得科技处也会在科技楼利用周末的时间放电影看,那个时候应该是VCD刚盛行不久,应该也是学校怕周末学生太无聊跑出校门外玩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放电影吸引学生的注意力,记得一般会在科技楼的门口挂起小黑板,上书本周末某某时间将上演啥电影,于是,同学们有了新期待,虽然这个电影是要钱的,好像看一场是两块钱,记得最清楚的是看了一部《未来水世界》,后面由于周末我会回大伯家,就很少去看了,有一部《拯救大兵瑞恩》,听说很是好看,多年以后我才看到这部经典的影片。
高一时,班级里一群男生爱好篮球,球技还不错,陈君大哥还进了校队,每次校队在操场训练时,都是围着一堆堆的人。班级间也经常进行篮球比赛,记得有一场比赛,由高一16班班队对阵其他16个班级组成的队伍,大概是因为日常配合默契吧,竟以一班之力打败了全年段的剩余精英,当然不包括体育生,在同学间留下了一段神话。
关于高一,记忆断断续续,片段记忆构成了我的高一生涯,在高二分班后不久,全部同学聚在操场边的楼梯上,拍下了一年来大家在一起的唯一的一张合影,并制作了一张通讯录,留下了各自的家庭电话和家庭地址,相约几年后的正月某一天要聚会,后来,由于各种原因,传说中的聚会一直没有实现,一直到今天,照片跟通讯录也都不见了,很多同学的名字也模糊了,上班后某位群主建了个微信群,也是只有一半不到的同学在群里,平时几乎是安静的 ,翻看了一下,大家分居全国各地,应该,都过的挺好的……
我的高一,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