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汉武帝一个充满争议的一代雄主，有人说他雄才大略，拓展了华夏民族的生存空间，让大汉威名震慑西域；也有人说他穷兵黩武、穷奢极欲，透支了汉朝的国力，让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在真实的历史中，汉武帝刘彻，到底拥有怎样的性格？他究竟创造了怎样的一个王朝？

历史研究中，了解汉武帝的人物性格，了解汉武帝的王朝，要从史书中去了解发掘。往往最先让人想到的就是司马迁。这位和汉武帝同时代的史学家，会给我们提供怎样的描述呢？

图|汉武帝雕像

一、《孝武本纪》缺失，无法反应真实的汉武帝时代

司马迁，生于景帝中元五年（前145〉，去世时间不详，约在武帝末昭帝初（前87年左右）。这也就是说，这位比刘彻小11岁的史学家，其生活时代恰好贯穿了武帝一朝，是汉武盛世最可信的见证人之一。在理论上，想要了解汉武帝和他的时代，直接求助这位史学家的实录，就应该是最方便也最可信的做法。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史记》中最重要的当代史《孝武本纪》，并未提及过多的武帝生活时代太多花絮，这让我们不禁怀疑起来，对于汉武帝时期的如此盛世，为什么我们不曾在司马迁的文笔下见到过多的描述呢，如此勤勉和励志的他，怎么可能对于波澜壮阔的武帝朝无动于衷，忍住不写？

有传闻说《史记》中缺失了记录汉武帝的《武帝本纪》，现存的同时代的《孝武本纪》，是后人截取《封禅书》补写60字而成的。因此这个直接记录汉武帝同时代的关键文献，便缺失了对于真实汉武帝统治下的汉王朝的描写。

图|司马迁和《史记》

二、《外戚世家》《封禅书》的内容理解汉武性格的关键

在封建时代的中国，想要了解一个王朝，那么就必须了解统治它的帝王。因此，想要了解汉武时代，那么首先要探究的就应该是刘彻这个人的性格。只有理解这位名垂青史雄主的性格喜好后，人们才能理解他的朝代。

董仲舒侧面描述，完善刘彻的历史形象

董仲舒强调天人关系，正是这个人的出现，后人才得以从他的论述中了解到真实的汉武时期，他称圣人视天而行，又称圣人副天之所行以为政。

董仲舒进而通过天人之说，强调人君至高无上的地位：海内之心悬于天子。又称：

为人主者，居至德之位，操杀生之势，以变化民。民之从主也，如草木之应四时也。

图|董仲舒画像

正是通过这种理论建构，西汉王朝直至汉武帝时期，皇帝才真正具有与秦始皇相类似的无限皇权。说到此，后人必须感谢司马迁。正是这位和汉武帝有过近距离接触、乃至于激烈冲突的史学家，在《史记》中，对其他与刘彻关系密切的人物描写，巧妙地为后人留下了众多一手资料，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直接的描写评价，但却在通过其他人的传记，旁敲侧击地为我们留下了有关这位帝王的记录。

早年天资聪颖高情商，浪漫性格赢得长公主支持

刘彻，据说小名彘，为汉景帝刘启的中子，这意味着他并非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他最后能得以继承皇位，乃是一场后宫争斗的大戏的结果。在史记《外戚世家》中，详细记录了刘彻得以成功夺嫡的来龙去脉，以及原来的太子和他母亲栗姬是如何倒台的。

栗姬情商大概不足以理解宫斗的残酷，心高气傲、恃宠而骄，得罪了景帝和他姐姐。最终，在长公主刘嫖和刘彻母亲王夫人的阴谋诡计下，栗姬自杀，刘荣被废，7岁的刘彘改名刘彻，被立为太子。在这场夺嫡事件中，刘嫖是一个关键性人物。

为何长公主刘嫖如此积极地参与到支持刘彻夺嫡事件？在后出的《汉武故事》对此有细节描述：某次刘嫖将小侄子刘彻抱在膝上逗着玩。长辈爱拿娶媳妇的事儿逗孩子玩，这是中国人的传统，即便是皇室之家也和农村老太太没有什么两样。

图|金屋藏娇插画

因此刘嫖就问自己的小侄子：你想不想要媳妇儿啊？刘彻说想。刘嫖就指着左右侍女问刘彻好不好？刘彻都说不好，结果刘嫖指着自己女儿问刘彻：阿娇好吗？结果小侄子兴高采烈地说：好！如果阿娇做媳妇，我就建个金房子给她住。

从此刘嫖就成为刘彻夺嫡坚决拥护者。虽然《史记》没有采用这种说法，但字里行间都肯定刘嫖在刘彻夺嫡中出了大力，回报就是刘彻将其女儿立为皇后。

从她对刘彻支持程度来看，金屋藏娇的轶事恐怕并非空穴来风。让人在意的是这个故事中透露出刘彻的天性。这件事不会早于刘彻被立为太子的7岁，最有可能是他被封为胶东王不久，这年他才5岁。

一个还在上学前班的小孩，居然已经能说出羞煞许多成年单身狗的土味情话，足见他与生俱来的天性：浪漫多情、天资聪颖。

图|汉朝方士炼丹活动拓印画

浪漫多情为爱人，容忍方士欺骗

刘彻的浪漫绝非临场做戏，司马迁还记载了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左右，他的宠妃王夫人病逝，追念不已的他令来自齐国的方士招其形影，聊慰相思，为此特地封齐国方士少翁为文成将军、赏赐众多等诸多案例。

不仅是《史记》、《汉书》也注意到了这点，记载了他喜欢的李夫人去世后，他心痛不已，招方士致其神，当朦朦胧胧看到李夫人的身影却又不能接近，愈益相思悲感，伤心的诗句脱口而出：

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为了心爱的女人，刘彻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方士欺骗他，性格中的浪漫成分可见一斑。的确，浪漫是刘彻深入骨髓的天性，但必须要指出的是他对浪漫的天然追求，绝不会仅仅反映在感情生活之上。

图|未央宫宫殿群复原图

浪漫主义的执政风格，异想天开的雷厉风行

刘彻作为一个精力旺盛、天赋极高的帝王，浪漫性格必然不可抑制地映射到他的执政风格之上。纵观刘彻长达54年的统治生涯，人们很容易就会发现，他和中国历史上所有具有浪漫气质的雄主一样，总有着无穷无尽异想天开的构想和改天换地的计划，等着他去付诸实现！

一会儿是边庭流血成海水的凿空西域；一会儿是发卒数万，自将军以下皆负薪填决河；一会儿是强干弱枝，厉行推恩；一会儿是改革币制；一会儿又是罢黜百家，搞大统一。他几乎是被自己的浪漫激情所驱使，以只争朝夕的激情一件又一件—甚至同时几件—地去落实这些事情。

另一方面，刘彻性格中的浪漫气质，也深深烙印在他对人对事的态度之上：他性格中欲望极其强烈，甚至可以说是冲动，而这种冲动往往会盖住他的理智。他会很快就喜欢一个人：见到唱歌少女声色俱佳，他不仅将其捧为皇后，还要荣耀全家；读到文采飞扬的文章，他就会感叹自己和作者不能见上一面。这时候，他的那些喜欢都是非常真挚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条件的。

图|汉出使西域图

三、矛盾的个性，伴随晚年的执政生涯

不幸的是，汉武帝刘彻这种真挚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见倾心的皇后很快就会失宠，一语契合的臣子大都都会下狱自杀。冲动来临时，他连自己妻子儿子都能狠心逼上绝路，当冲动过去后，他又会登上高台，眺望远方怀念死难的儿子，悔恨不已。

感情来去都汹涌，薄情寡义帝王心

只有看懂了刘彻的这种性格，才能明白他会给西汉帝国带来一个什么样时代，也才能明白这位武帝治下的政治环境，明白那些活跃在汉武朝的大人物是怎样被塑造和选择出来的。

具有同样浪漫气质的司马迁，正是因为看破了刘彻的这种特点，才会在《外戚世家》写刘彻如何宠爱女人，又在《封禅书》里记下他如何向往那些虚无缥渺的天国，视去妻子如脱屣。正是通过这些篇章，人们会强烈地感受这位雄主各种充溢的欲望、矛盾，以及冲动。或许这正是司马迁的目的，他想要借助这些任何事，向后人展露这位雄主的本性。

所以我们能看到，司马迁如何借旁人之口，在另一篇传记中突兀地写下理解汉武帝的关键之语：

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

从太初元年（前104）开始，在刘彻的统治下，汉武时代经历了最后18年（太初、天汉、太始、征和、后元）。

图|汉朝军队

晚年暴戾穷兵黩武，文武百官人心惶惶

在这最后一段时间中，刘彻愈发穷兵黩武，也愈发暴戾，西汉从上到下都在他的淫威下瑟瑟发抖。公孙贺被封为相，第一反应居然吓得跪地大哭，因为他目睹了之前的宰相几乎全被处死，深知伴君如伴虎，结果不出意外，武帝末，他全家被族。

然而，对这最后的疯狂岁月，《史记》却开始淡出了，不管是为了汗血宝马兴师动众伐大宛，让司马迁遭受重大耻辱的李陵之祸，都是一笔带过。就连汉武晚期最大的政治事件，导致太子身亡的巫蛊之祸，也基本是视而不见。

结语：

在后世的印象中，汉武帝刘彻统治之下的大汉王朝，是一个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盛世。刘彻的性格强势。早年间说刘彻浪漫多情，多是不被认同的。然而纵观刘彻一生，也正是这种来去迅速的浪漫情感，让他在不同的人生阶段中，展现出非常矛盾的性格。这个时期的汉朝，也是一个充满矛盾，却依旧强盛的尚武盛世。

参考文献

《史记》

《左传》

《外戚世家》